社會認同效應傳播學分析
時間:2022-09-10 03: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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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近幾年,新疆廣泛開展“民族團結一家親”活動,各地州市黨員干部積極與基層群眾結對認親,來回奔忙幫扶貧困,以增強新疆的繁榮穩(wěn)定和長治久安。“民族團結一家親”所開展的系列活動已取得一定的效果,群眾社會歸屬感明顯增強。從傳播學的視角分析,該活動所產生的社會認同效應主要有如下三方面的促成機制:儀式化信息建構社會認同、交流的轉變優(yōu)化對話情境、圖像“刺點”聚合集體記憶。
關鍵詞:民族團結一家親;傳播的儀式觀;集體記憶;社會認同
“民族團結一家親”活動是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黨委圍繞社會穩(wěn)定和長治久安總目標提出的一項致力于促進民族團結、保障邊疆穩(wěn)定的戰(zhàn)略部署。“民族團結一家親”活動開展以來,從各個領域促使新疆各族人民在最基本的價值認同上達成共識。該活動在促進民族團結方面體現(xiàn)出了重要價值意蘊。從目前的實踐效果看,這項活動是促進民族團結最接地氣的形式和方法之一,為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提供了一個相對固定的物理空間,對增強我國不同民族之間的交流、繁榮地方經濟起到重要作用。本文將從傳播學的角度,探析“民族團結一家親”活動中邊疆農村少數(shù)民族群眾社會認同效應的產生機制。
1傳播環(huán)境:儀式化信息建構社會認同
“傳播”為思想觀念、價值理念、意識形態(tài)的宣傳提供了物質條件和實踐基礎,從而使得各民族之間的相互認同成為可能?!罢J同”有多種含義,既包括客觀的一些相似或相同特性,如相同的身份、相同的表現(xiàn)等,又包括心理認識上的一致性及由此形成的關系。這里所說的社會認同的含義,是指人們對自我特性的一致性認可、對周圍社會的信任感和歸屬感。[1]構建民族團結社會意識形態(tài)的過程中往往面臨著現(xiàn)代社會價值認同的困境,諸如個人歸屬感的缺乏、自我存在感的喪失、個體意義感的虛無以及焦慮感的增強和社會價值觀的紊亂等。因此,需要通過人和人之間的交往交融以建立秩序感和穩(wěn)定感,從而實現(xiàn)對一個共同體的維系。著名的媒介批評家、文化歷史學者詹姆斯•W.凱瑞提出傳播儀式觀。凱瑞認為“儀式觀”注重傳播在時間維度上對一個社會的維系,它不強調分享信息的行為,而是展現(xiàn)傳播行為背后的共享信仰的表征。由此,他認為傳播是“一種現(xiàn)實得以生產(produced)、維系(maintained)、修正(repaired)和轉變(transformed)的符號過程”。[2]儀式觀考察的不是信息在物理空間中的擴散,而是通過信息的共享來達到在時間上對一個共同體的維系;它強調的是共享與交流。[3]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在2016年10月召開的“民族團結一家親”活動動員大會首先奠基了一種儀式。[4]大會通過升國旗、奏國歌等國家主導意義上的儀式,促成民間的結對幫扶活動,從而使下級機關職能部門后續(xù)的幫扶活動得以沿襲該種儀式。以上級政府→各單位→村、街道→鄉(xiāng)(鎮(zhèn))、社區(qū)(小區(qū))→樓棟(單元)的縱向體系和以社會組織、民間熱心人士組織的橫向體系均在這個框架下展開“民族團結一家親”活動,由此全疆的結對認親現(xiàn)象蔚為壯觀。主題宣傳教育活動不斷開展,“民族團結一家親”活動如火如荼,形成熱烈的社會氣氛。在不同媒體的交叉宣傳中,渲染出了更強的活動儀式。按照凱瑞的觀點,“民族團結一家親”結對認親活動正是一種能夠把參與者吸引在一起并賦予其共同身份的人際傳播或群體傳播儀式。儀式觀下的“民族團結一家親”活動本質上是一種以國家和民族特征等符號為中介的“互動”:干部與群眾結對、知識分子與山區(qū)孩子互動、企業(yè)家與務農者認親,一次結親、終生結緣。例如,在阿瓦提縣紀委監(jiān)委工作的王恒2018年與村民帕提古麗•阿不拉一家結為親戚后,兩家人時常相互走動。除逢年過節(jié)外,周末有空時王恒也會帶著家人提著水果到親戚家坐坐聊聊,吃上一頓“拉條子”。[5]結對雙方通過深入探訪、來往走動增進彼此之間的感情。不僅如此,“民族團結一家親”活動中的漢族也因少數(shù)民族同胞的關懷而獲得了感動和溫暖。例如,住在新疆阿克蘇地區(qū)拜城縣拜城鎮(zhèn)前進社區(qū)的西安人蘆從樣上了年紀又患有重病,常常一個人在家。她的結親對象阿依夏木•玉素甫和兒子兒媳開了一家火鍋店,有時要忙到凌晨兩三點才下班,自從和蘆從樣做了親戚后,不管多忙,阿依夏木•玉素甫總會抽時間到蘆從樣家看看,為她做飯,陪她說話。[6]通過多種多樣的儀式性互動、宣傳和激勵,一系列全新的社會關系在“民族團結一家親”活動中不斷涌現(xiàn),有效地緩解參與者的個體焦慮,增強了參與者的自我歸屬感?!懊褡鍒F結一家親”活動通過建立一個相互信任、團結合作的社會示范,讓更多的參與者以相同的國家和民族特征符號為中介進行交流,從而建構起一個使交流雙方都置身其中的和諧社會。社會認同感的獲得很大一部分來源于社會認可,對個體而言,這種認可取決于個人與社會融合的程度。在儀式化符號的傳播中,個體的社交范圍得以拓寬,社會關系更為多元,通過交流交往交融,人們能夠獲得更多來自周邊環(huán)境的肯定和承認。在一系列的活動和儀式中,“民族團結一家親”的結親雙方社會認同感能夠得到有效增強。正如凱瑞所言:“傳播的起源和最高境界是建構和維系一個有秩序、有意義、能夠用來支配和容納人類行為的文化世界。”[7]
2傳播模式:交流的轉變優(yōu)化對話情境
相比于傳統(tǒng)的干群連接模式,以結對認親的方式建立的新的情感連接在某種程度上完成了傳播模式的轉變,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交流情境的改變。領導干部走進結對認親家庭,深度融入廣大人民群眾的生活和生產工作中,與普通百姓共同生活,并幫助缺乏勞動力的家庭打理家務或為無一技之長的年輕人提供職業(yè)培訓。在這樣的情境下,領導干部和普通群眾各自的生活習慣、思想觀念、價值體系發(fā)生碰撞和交流,雙方理念相互滲透。他們之間的交流由昔日通過報紙廣播電視的遠距離傳達變?yōu)槊鎸γ嬗H切懇談。于百姓而言,領導干部不再是報紙或電視上的疏離于農村的“刻板印象”,而是生活在自己身邊的可感知的對象。黨員干部與普通群眾在一日三餐中建立起對等的交流機制,在這種人際傳播過程中,結對雙方的對話模式由“通知—知曉”型轉變?yōu)椤皩υ挕涣鳌毙?。從信息傳播的維度上看,這種你來我往的交流模式,彼此都存在著新信息的輸入與輸出。他們之間通過對各類事件的公開討論和開放交流建立起聯(lián)系,并在意義的交流和共享中擴大彼此共通的語義空間,形成對世界的共識。社會認同感的產生不僅需要社會認可,還需要自我認可。干部和群眾之間一改過去遠距離的傳播結構,在價值層面上,結對干部在與結對群眾的日常相處中,用言語和行動將黨的治國理政的理念以日常交流的形式潛移默化地滲透到農戶的思想之中,群眾將自身的思想觀念、所憂所慮以及實際生活訴求等細節(jié)呈現(xiàn)給干部以獲得價值指引;在行為層面上,結親干部、結親商家們身體力行以積極的面貌帶領邊遠地區(qū)的村民建立起創(chuàng)造美好未來的信心。干部們在幫忙干農活的同時,給村民傳授生存技能、專業(yè)技術和生活經驗,構建了生活和工作的積極示范情境,在這種交流情境中,結親群眾在也將沿著干部們提供的生活軌跡轉變其行為和思想,更能以長遠的視角理解國家的方針政策,從而凝聚起建設美麗新疆、共圓祖國夢想的強大力量。在這種“一對一”對話模式中,雙方在發(fā)生轉變的傳播情境中逐漸產生自我認可的心理。在面對面的交流中,結對干部和結對群眾實現(xiàn)角色融合,甚至角色轉換。幫扶對象在一種非常規(guī)的秩序中重新編排內心的價值符碼,沖破原有的身份顧慮和誠惶誠恐,在對等的交流中暢所欲言。結對群眾內心的訴求被傾聽、實際生活的需求被關注,個體的價值感被突出,存在感得到加強,在這樣的交流情境中,個體通常容易獲得自我認可。美國著名心理學家馬斯洛在《動機與人格》中提出的“需要層次理論”認為,人有五種基本需要,它們分別是“生理需要”“安全需要”“自尊需要”“歸屬和愛的需要”以及“自我實現(xiàn)的需要”。[8]馬斯洛認為,在這五種基本需要中,前四種需要為“匱乏性需要”,而后一種即自我實現(xiàn)的需要為“成長性需要”。[9]歸屬和愛的需要是人的重要心理需要,只有滿足了這一需要,人們才有可能完成“自我實現(xiàn)”這一成長性需要。在“民族團結一家親”的活動中,結對雙方所建立起來的更為親近的傳播情境,正是在人際傳播中形成了“歸屬與愛”的情感范式。人們在這種范式中建構內心的“自我認可”結構,這是人完成自我實現(xiàn)最重要的情感路徑,也是社會認同感的產生最直接的內心驅動。
3傳播載體:圖像“刺點”聚合集體記憶
“民族團結一家親”活動在開展的過程中還以各式各樣的聯(lián)誼活動加以呈現(xiàn)。各族人民共同舉辦麥西來甫廣場舞蹈大賽、廚藝展示大賽、百家宴、古爾邦節(jié)、中秋節(jié)納涼晚會、新疆民族服飾展演等文體活動,讓各民族優(yōu)秀文化同臺競技。在各類活動中,不同民族、行業(yè)的人民結成幫扶對子、家庭對子、文藝對子、廚藝對子等各類民漢對子,人們在串門、唱歌、跳舞中相互了解、增進感情。各民族的歌曲、舞蹈、美食在其他民族的民眾眼中構筑起了獨特而新穎的藝術符號。在視覺修辭理論中,羅蘭•巴特曾提出“展面刺點”說。“展面”體現(xiàn)的是一種是單向度的圖像,意為畫面中的元素處于一種和諧狀態(tài),整體上具有相對穩(wěn)定的意義體系,對于觀看者而言,是常在且熟悉的?!按厅c”則是一些特殊的文本,其特點就是試圖打破常規(guī),風格與其他信息點風格不一甚至相反。在圖像意義的詮釋體系中,“刺點”往往對常規(guī)的記憶與理解形成挑戰(zhàn),具有將觀者引向畫面之外的表意特點,因而創(chuàng)設了一個我們理解“畫外之物”的精神向度。正如巴特所說,“刺點”是畫面之外的某種東西,似乎圖像把要表達的欲望置于它給人看的東西之外了。[10]所以當各民族人們聚在一起,不同于本民族的美食和舞蹈符號往往成為他們視覺中的“刺點”,人們能夠較輕易將這種“刺點”與當前情景相關聯(lián),形成個體的獨特記憶,從而使用共同或相近的符號進行描述并再次建構它。聯(lián)誼活動大面積、長時間地進行,話語構建實時呈現(xiàn),個體記憶逐漸連結成相關聯(lián)的各民族人民的集體記憶。這種記憶符號承載著民族團結、互幫互助的深刻內涵,是民族團結中不可或缺的意識形態(tài)力量。社會學家莫里斯•哈布瓦赫在他的著作《論集體記憶》中提出記憶的社會框架和集體記憶理論,認為“集體記憶不是一個既定的概念,而是一個社會建構的過程”。[11]記憶以一種集體的意識作用于社會意識形態(tài)的發(fā)展過程中。關于民族信仰、對他民族的感知和判斷、社會評價的積累等或將以一種潛意識或隱晦記憶的形式積淀在“民族團結一家親”活動參與者的大腦組織結構中,在受到相關刺激時可能被激活、喚醒。而記憶同時承載著人類長時間積淀的文化。通過集體記憶,文明得以代代相傳。在這個意義上,人們在“民族團結一家親”活動中所形成的文化和意識實現(xiàn)了在時間維度上的形成與維護。
4結語
社會意識形態(tài)的建構和人們的心理認知狀態(tài)是一個復雜的過程。從傳播的立場出發(fā),探討人們經由交流和傳播而引起的認知、態(tài)度、行為變化,是大眾意識形態(tài)建構研究的重要一環(huán)。傳播執(zhí)行著環(huán)境監(jiān)視、社會聯(lián)系與協(xié)調、社會遺產傳承等功能。在民族團結的系列活動中,傳播聚合了一種儀式,建立起社會的穩(wěn)定感和秩序感。民族交流和民族團結等活動借助充滿秩序感和儀式感的社會氛圍,在各族人民之間凝聚起厚重的文化共識,以對等而放松的交流情境建立起和諧社會意識形態(tài)傳播的運行機制,從而增強各民族人民尤其是邊遠地區(qū)農民的社會歸屬感和認同感。
作者:龍容 肖濤 單位:塔里木大學人文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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